印度两大制衣厂的谈判已经进行了一轮，一如以往，提升工资还是我们希望讨论的重点，但没有工友的参与，单靠外围的组织者是无法成事，因此上周阿东师傅就继续和印度组织朋友谈谈如何进行厂区内的工作。而面对来自管理层的压力，工会的表现是“示威”还是“示弱”，选择可能就在一念之间。
应否到工厂内派传单 还是在工厂外派发
如果一直有留意阿东师傅的专栏，大家都会明白工厂管理层表面上同意厂内有结社自由、组建工会的自由，甚至这是在劳资双方签署的谅解备忘录中得到保障，也是各大品牌签订的企业社会责任条约中提及的。但承诺归承诺；现实归现实。在实际中一百个工厂里很难有几个管理方对厂内工会组织“乐见其成”的。更多时候，他们会不断骚扰参与工会活动的工友，也会以扰乱工作秩序为由禁止工会代表在工场内派发传单、甚至不断向其他工友暗示工会分子都是在扰乱大家工作，如果接触工会会令管理层不高兴等来使工友拒绝和工会联系，最常用的话语就是“工会一来公司就垮了，到时候大家都没饭吃”。对于工会代表，他们甚至会派保安进行跟踪，每次工会有活动管理层也都会派人拍摄，而基于“工厂隐私”，工人方面是不可以拍摄的。
因此，工厂的组织工作都是在午饭间向工友派发传单和聊天开始；新一期的传单是关于捍卫组建工会权和工资问题，印度朋友说届时他们会组织一次集会，有7-8位代表派发在工厂外派发传单。听到这儿，阿东师傅就在想，在厂外派发传单，真的是好事吗？印度朋友表示因为管理层用各种手段不允许代表在工厂内派发传单（甚至他们连工会的宣传展板也不让设立 ），因此工人代表不得不被迫在工厂外行动。
这裡就有两个问题出现了，一个是难度的问题；另一个是效果的问题，阿东师傅认为不应该混淆两者。于是，我就向前线工会组织者问道﹕“当前有两个情况，一个是大家较容易在场外派发单张；另一个则是顶著管理层压力在场内派发的单张，这当然是较难的。但前者较容易不等于就是有效果啊。管理层一直想向工友展示的场景是：“工会已经全面退出厂外”，如果工会方确实在工厂外展开行动，不是等于接受和承认了管理层的说法吗？那么，在厂外派发传单，真的能带给工友对工会的信心？”
谈到这，有前线组织者同意阿东的说法，有人补充说﹕“我同意阿东师傅的说法，再者在厂内工作也能好好和工友互动、了解他们是否对工会有信心、有没有意愿和工会站在同一阵线？”最终，大家都同意在工厂内派发传单，但更要给予工人代表信心和支援。因此，我们在当日就马上向国际品牌商写信——这是资方管理层最紧张的对象。我们向品牌方指出当前管理层侵犯工会组织权利的情况。因为一旦管理层知道国际品牌方有机会介入，他们就不会任意妄为，更重要的是工人也知道，他们在地的工作不是孤立无援的，而是有品牌方、国际传媒的关注。
图：印度工会给工人发出的传单
示威和示弱 有时不过一线之差
我想，工会要成功，就要给予工人信心，工人也不是瞎子，每个参与集体行动的工人都看的一清二楚。而工会每个行动都会影响工人是否愿意走向工会，如果能向工人展现坚定力量的、那就是示威；反之，就是示弱了。工会顶住压力按照谅解备忘录的条款在厂内展开工作，就是“示威”，也能够有效的令观望中的工人获得共同参与的信心。
身经百战的工会朋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他们在几年前被管理层暴力殴打时，不是正向其他工友展现他们的勇气和韧性。目前阿东师傅还是先把小册子和向品牌写信的事做好，下周就和大家谈谈印度组织的经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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