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劳工通讯在2021年收集到的快递员罢工事件破纪录的多。新冠疫情后,去年快递业内部重现激烈竞争,造成快递网点被总部压价,骑手工资被压低甚至欠薪的情况,共录得至少31次罢工、抗议。今年截止十月,快递员讨薪的罢工事件已急增至134起。
今年3月,新一轮的价格战爆发。针对新加入竞争的极兔快递,百世快递首先降价,原本约在1.7元左右的包裹价格降至1.3元,极兔则把价格拉低至1.05至1.1元。到了4月,一些极兔的网点派费被压至低于1元。派费大幅下滑意味着工人薪酬急跌,以及站点的停运,激起大量讨薪抗议。为了抑制炽热的价格战,义乌邮政管理局以“低价倾销”对极兔、百世进行处罚,要求他们整改,关停持续三天。 4月22日,浙江省政府审议通过了《浙江省快递业促进条例(草案)》,规定快递经营者不得以低于成本的价格提供快递服务。
随着响应国家规管和双十一的到来,历时一年的价格战已告暂停,快递的单价已稳步回升,但不少评论指出这种调整每年均会发生,企业的竞争仍在继续。
自从恒大集团被报导陷入严重债务问题后,中国另一家房地产和金融服务的大型企业宝能集团的欠薪情况也成了关注焦点。据报,宝能前几年以资本并购的方式进入汽车领域,却未能带来预期收益,甚至被怀疑只是为了借造车来取地发展。另外,受今年严厉的融资监管政策影响,宝能以往主要的融资平台出现困难,发生资金短缺和拖欠工资的情况。
宝能最早发生拖欠工资和欠缴社保的是汽车部门。宝能汽车旗下的观致研究院员工透露,研究院800多名员工被拖欠了2020年8个月的社保,以及2021年4、5月份的工资和社保。宝能集团的其他公司包括百货零售和生鲜也出现大规模欠薪,其中宝能生鲜拖欠工资的人数超过2700人,涉及29个城市,欠薪金额约4400多万元。公司在7月份才发放5月的工资,后续工资至今仍未发放。对于涉及数千人的欠薪情况,介入的部门大多来自劳动部门,中国劳工通讯并未了解到工会有任何行动。
最近,印度两家快递巨头Swiggy和Zomato的工人在社交媒体上图文并茂地曝光自己的工作条件,反击公司精心打造的公关形象。外卖员展示工人遇到的交通意外和工伤,以及反映工作不稳定性,又鼓励更多人分享平时的工作条件与送餐过程中遇到的困难。
受访的工人表示,虽然外卖行业的生意在疫情间大幅增长,但公司压低了工人的工资,工人需要“完成以前的两倍订单,才能赚到和以前相等的工钱”。为了应对增加的订单,平台又推出了奖金制,但工人指在各种罚款的规例下,拿到的奖金很快会被公司剥削走。
印度App运输工人联合会(Indian Federation of App-based Transport Workers, IFAT)表示,除了组织罢工外,他们希望透过工人的发帖能反击公司的公关技俩,并直接与消费者连结,让他们理解外卖员和工人反抗的原因。透过工人在网上的互动,工人之间更为团结,而且让不少工人加入了工会。
从多年的工运经验出发,中国劳工通讯负责人韩东方期望香港的民主和工人运动能在变化的环境中继续寻找可能性。
“工会工作的核心就是在谈判中寻求妥协、寻求可能性。”韩东方从多年的工运实践和工作经验中得出这个道理。在协助四川广安数十名建筑工讨薪时,韩东方了解到,当地工会只有在公司老板提出建立工会后才能成立工会。韩并未苛责工会职员,而是提出建议:请工会走出去,到每个工地邀请建筑工人加入工会。结果,工作人员兴奋地欢迎这个建议,并指会向领导汇报研究。
在一次协助印度工会推动集体谈判的事件中,资方以暴力恐吓工人,一般来说工人会大肆传播被殴打的细节,但韩建议工人只需更加坚定和团结,不要放大恐惧。最终,老板让被解雇的工会代表全部复职并补发工资,回到谈判桌与工会签署谅解备忘录。
在香港的民主运动中,韩期许各人能避免被情感绑架、被恐惧绑架,因此他提出在民主党无人参选的情况下参选。对香港职工会联盟(职工盟)的解散,韩感到难过。不过,这不意味着香港工人运动的停止。劳资冲突不会自动终结,各行业的工人和工会的会员仍会寻求出路。出路也许不在立法层面。但是,走出立法会,香港工运或许将进入工作场所和行业层面发展组织根基,打开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