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华商报》报道:2006年12月29日,本报报道了小工头张军爲了给他手下的农民工讨要工资,将大老板轿车开走后,在派出所调解下讨回两万元一事。但31日,张军和他手下的农民工依然看不到讨回剩余工资的希望。“京康公司”有关负责人承诺还钱却一直不露面,有农民工感叹:“别人过年,我们过难”。
“别人过年,我们过难”,不知道还有什麽样的语言比它还能让人感觉到振聋发聩?不知道这样的语言官员们听了会不会感到羞惭?
讨薪难,难於上青天,如今又多了一个最新的内容,过年难,难在讨薪难。天下其实没有比这更分明的道理,那就是,农民工出卖劳动力,承包商支付工钱,可就是这被缩水得不能再缩水的工钱,还有人不愿支付,承包商可以给出一万条理由来搪塞,包工头可以放出一万个烟幕弹玩捉迷藏,但就是不满足农民工这点可怜的合法工钱,高楼万丈平地起,承包商挣了多少钱?当他们的利润与高楼比高的时候,农民工的工资不是少得可怜?暴利的背后竟然站著这些饥寒交迫的农民工,谁又真正爲农民工讨薪著急过,上火过?
政府出台了无数的文件,说什麽保障农民工合法权益,保障农民工工资不被拖欠?其结果呢?出了农民工工资拖欠的难题,只要承包商一关手机、一玩失踪,居然相当有效,谁也没有咒念,连当地的派出所也哼哼不出个所以然,而当地政府的官员们呢?除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度假过元旦,谁又想到过这些住工棚的农民工?
农民工荣长印说这些天的伙食就是干馍、米汤和白菜帮子,新年的晚餐,也必然是白菜帮子,如果政府有关部门只把爲农民工讨薪的政策落实在纸上,只落实在年初的计划中,只落实在电视秀上,荣长印们的白菜帮子还要继续吃下去。荣长印和妻子领到了1000元工资,但仍有2千余元被拖欠,即便领到了这被拖欠的2千元,它也不值包工头皮裘上的半个领子,可就是这点可怜的血汗钱,就是有包工头敢於拖欠。
一种现象的背后,必然隐藏著另一种现象,农民工跳楼秀也好,爬广告牌也好,敲锣打鼓呐喊也好,恰恰说明了政府有关维权部门,没有把农民工当兄弟,而只把农民工当成了外人,当大量的包工头因拖欠农民工工资而逍遥法外不受任何追究,当包工头即便进了派出所,甚至连公司财务印章也暂存在派出所而连警察也没有咒念的时候,怎麽可能不出现更多的赖帐的京康公司老板?
谁让农民工啃著白菜帮子过新年?不就是那些忙活著接受下属单位、房地産公司老总招待酒宴的官员吗?不就是那些与官员们打得火热的房地産老总们吗?2007,和谐离我们是更加遥远,还是离人们更加接近,且请从农民工讨薪难做起吧,要不然,元旦过了是春节,大年三十的年夜饭,荣长印们就要就著寒风加雪花啃白菜帮子了。
2007年01月02日 转自金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