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获上百只警鞋 还差点活捉省长

2006年07月31日

一呼万诺的农民女领袖李廷惠,据大陆官方报纸记载,从事民间维权事业已经有20多年了。最近,[亚洲周刊]著名记者江讯也专访了她,读者们産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昨天,李大姐和89小英雄周国聪的母亲唐德英再次前往笔者家,非常高兴地对笔者说:“现在,乡上的农民又拿到了部分补偿金,累计金额已经上千万。”
    一天的采访下来,笔者和义工们都陷入深思: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是什麽力量支撑著拾垃圾爲生的李廷惠维权效益上千万,反腐败贪官倒下一大片?是什麽力量让纵横大街小巷的无数防暴警察丢了上百只鞋?是什麽力量驱使上万农民去活捉省长?

村长口吐百沫 一头倒在村支书怀里
    1990年三圣乡花果村村委将我们20多亩地卖出,几年不知钱在何处。由於我及村民们的再三质问,直到1992年,村里每人一年发了200元的卖土地补助。1993年,每人又发了100元。再后来就没有了。於是我多次找干部理论,但干部一会说化钱修了小学,一会说修了变电站,然而,我找出的证据全部推翻了他们的说法。
   
    1999年,我村选村长,5、6千村民推荐一百多村民代表参加选举。我也受到村民们的信任,参加选举。选举当天,村书记曾武成就公布:肖金风190多票,他自己30多票,於是代表对票産生怀疑,认爲书记在愚弄百姓,要求重新验票,但村支书随即将票毁了,我不服,於是受其他代表委托到乡政府说理。乡政府随即任命沈力军爲村长。其后的几月里,村委会将我村的160亩的土地以每亩7、5万元卖了出去。我和村民们都提出异议,说“1997年开村民大会,我们22万一亩就没有卖,你们现在怎麽7、5万就卖了呢?”我在以后的调查的证据才发现:实际上在1998年,他们就把140亩,以每亩12万的价格卖出;有20亩早就以15万卖给了川师大,共计160亩。我多次提出异议,说你们这麽卖土地违反国土法,同时每亩差出几万元,总计上千万的钱到那里去了?
    1999年底,我多次上访,沈村长给村民们承诺当年每人发几千元的土地补偿金,但春节大家仅拿100元,於是愤怒的村民自发将卖出土地的围墙推倒。2001年期间,村长也因将我们卖土地的几百万拿去放高利贷而收不回,村民们向他要,结果把他吓得半死。村长口吐百沫,一头倒在村支书怀里。村民气愤无比,村长的手下参与抢救,村民们还是继续与他发生争执,他就以犯病爲由躲进医院不敢再见村民了。

李廷惠,你入狱一年,倒下贪官一大片
  
    2001年,我乡拆迁占地按900一亩,1999、2000年按700元一亩的价格计算补偿给村民。
    按道理来说,村民搬新房应该很高兴,但到新房一看问题都出来了,新房计算面积不对还不说,连室内本来应该开发商做的一些工程都没有做,於是大家拒绝入住。村民们集资后又签名推举我爲大家维权。我告诉乡亲们:维权可以,集资就不用了,我有双手,我会劳动。
    经我的多次上访,各级部门便根据我的材料责令下属整改,村干部们才将计算面积减半。经过开发商几天的加班加点,乡政府自己宣布验收合格,将我们强行迁入。入住后大家又发现饮用水质出现严重问题。当时,成都市电视台还对此事做过详细报道。
    2002年,我多次上访,四川省国土局出了一个怕见老百姓的调查结论,有多个国土官员下课,并根据这结论免去了乡书记邓尚发、乡长沈力军的职务。乡上也退回了强占的我村干部卖的豪华轿车,并交出二人私自卖的供其享受的豪华别墅,总价值达几百万元。接著,又根据我的举报材料免去我村书记曾武成、村长力军以及村支书其父70多岁兼几个队队长的职务,同时曾武成包二奶的问题也突现出来。同年,也因爲我的举报,曾武成情人的婊妹吓得抱起钱都跑了,当时,她在我村做出纳。
    从此,他们再也不能祸害村民了。
  
    2003年6月18日,在很多次努力不能根本解决问题的情况下,我又自费到北京上访,2003年7月,我被押送回家。哎,不安好心啊,干部们要我提我个人的要求,我断然拒绝说:要解决先解决村民吃水问题,於是他们公开承诺2003年12底前解决好饮用水问题,并将承诺公布在公示栏上。2003底,他们再次失信,200多村民找干部理论,结果乡干部动用武警强制将村民们用车拉到离我们住地很远的外乡,扔下不管,并将两个村民打成重伤入院治疗。
    直到我入狱后,饮用水质量问题才解决了。
  
    我出狱后,成都市一位检察官对我说:“李廷惠,你入狱一年,倒下贪官一片。市政府副秘书长、国土局局长李大地及征地办几名官员都下课了,还有大批区乡村各级干部、、、、。”

                                     
警察们跑后,缴获了百只警鞋
   
   2004年2月,村民们见我们反应的多个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愤怒之极,大家自发地将卖出地的围墙推倒。
  
   2004年2月18日下午3点多钟,我正在小区大门口看报,突然有几个自称是公安的人,将我架到30多米外的无牌车上。刚开始,我还能大喊“抢人了”,上车后,二人马上将我强压在车的座垫上,用4只黑手将我的头、嘴压埋在座垫底下,我呼吸都很困难,他们又用手打我,又用膝撞击我的软肋,同时他们还说“弄死你一个小农民算啥子”后来听村民们讲,听到我喊后,他们马上就追,但车跑得太快没追上。抓我的同时,公安又派另一帮人抢我2个儿子,但被村民及时发现又从公安手里抢回。
  
    当晚,有几千农民围住社区的办公室,要求释放我,在长时间没有满足的情况下,村民们愤怒了,抓获了一名名叫董仪的警官,把他关到小区内,并说“要释放李廷惠才放他”。於是矛盾扩大,政府组织大批武警及防暴警察想抢回董警官,村民们拼命抵抗,并砸小区办公设施,追赶警察。后来,警察看强抢不行,都退了。
    当晚,夜深人静后,他们又调派大量穿盔甲的防暴大队警员,偷偷将关押董警官的门锁弄坏,把他扛起就跑,村民发现后,大喊“偷香肠的来了,快点起来打啊!”很多人都起床用石块、砖瓦追打警察。
    天亮后,尽管现场满是棍棒、石块、砖瓦,大家还是发现马路上有上百只警鞋。

你们这次玩大了,差点活捉省长
   
    19日,附近几村的村民听说了18日晚发生的事,都自发的打著标语,上万人阻断了成都市东三环及老成渝路三圣段,要求释放我。同时政府也组织大量警力驱散人群,村民愤怒之极,将抓住的政府官员架到火车道上说“你们当官的不让我们活,那我们同你们一起死”把官员吓瘫了。当时,骚乱的声势非常大,政府不断增加力量。
    出狱后,四川省检察院L检察官告诉我:“抓了你好吓人哦,省长来现场督办,农民追赶起来,他都差点没跑脱、、、、”。
    当天的镇压,共抓了6个村民,其中5位老人。所有农民都不服气。这时,警察告诉村民,我们录影证实你们都没有搞打砸抢,全部放回。
    尽管现场一片狼迹,尽管警车和官车被砸得稀烂,尽管还有警察受伤住院、、、、。
  
    2004年5月,审我那天,我要求在大审判庭公开我。现场去了很多人,不能进场旁听的村民更是多得无法计数,他们也在外高呼口号,爲我呼冤。中午休息休庭,有很多村民没有离开法庭外,有的连饭都没有吃,直到下午审判结束。
    2004年2月18日,政府以我是非法聚衆毁墙领头人,判决我入狱一年。
 
入狱后,就象过小康生活一样
 
    入狱后,大家都喜欢我,什麽都不要我做,生活还有人照顾,样样都很满意,就象过小康生活一样。
 
    2005年2月18日,我出狱回家当天,村民们集资买了无数鞭炮,好几十米长,放了近一小时,大家都说,无论是官方的,还是什麽别的活动,都没有这样壮观过。我当时很感动,心想,爲村民们入狱,值!第二天亲友及乡亲们又爲我补做58岁大寿,大家都来祝福我这位入狱的[罪犯]健康长寿。
  
    入狱前,我就交代我爱人“那天要是我真的入狱了,你一定代我继续爲村民维权”。
    入狱后,经村民和我爱人的努力维权,加上事情已经搞得很大了,各级都很关注。在各种压力下,乡政府又将2001年拆迁村民们时,本来应拿每平方米1400元,当时实际只拿了1100元的每平方米差价300元归还给村民。这次,村民们拿得多的补了7-8万,最多的拿了十几万,全乡补回村民近千万。
  
名副其实的维权领头羊

    笔者从网上查到,早在2000年05月10日,天府早报就以[被扣罪名窝藏犯 老妇上访19年]记录了她的维权经历。文章介绍到:好好的家庭无端被抄,还蒙上“窝藏犯”的莫须有罪名,李廷惠实难接受。19年来,她不停地奔波於乡政府、检察院,想“洗掉”自己的不白之冤。
    7月24日晚10点过,在三圣乡花果村英雄母亲唐德英家里,刚刚接受完美国之音记者许波先生采访的李廷惠对我说:
    今年6月22日,区乡好几个领导又来找我,希望我放弃爲别人维权,保证把我自己的所有问题都给解决好,我当时就断然拒绝了。
    现在,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乡政府还有四川师大给的土地补偿金1个亿,以及600多万元的青苗补偿费不知去向。我还要找他们,一直到把钱拿到爲止。
    80年以来,我从爲自己维权到爲村民们维权,已经有20多年了;尽管我的经济来源多数是靠捡垃圾、收荒、割野草卖维持;尽管我的娃儿多次因我举报被贪官们请黑社会毒打得满身是伤,,,,。
                                        
2006年7月24日晚
2006-7-25  六四天网  作者:黄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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