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社会环境的变化

2005年09月21日

报告期内,中国社会环境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人民高度不满、各类社会抗争事件不断、治安环境恶劣、贫富两极分化。

生存与就业受到严重威胁

在有关中国问题的研究文献中,造成中国社会不稳定的因素被广泛地论及,包括:在城市存在大规模失业下岗人群;在农村存在各种沉重的税费;腐败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社会中存在的巨大的贫富差异,等等。这些不稳定因素的聚集和交互存在,形成了泛溢於中国社会的不满情绪。

2002年3月,在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国务院总理朱熔基在其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政府应当关心弱势群体,这是“弱势群体”一词首次见诸於官方文件。此时,城镇中的下岗失业工人已经成为这个“弱势群体”中的主要组成部份。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来自改制前的国有企业和集体所有制企业,在领取了经济补偿金后,放弃了其“公有制企业工人”的身份,而经济补偿金数额之少,使他们很难将其作为生活来源。根据劳动和社会保障部2002年12月的调查资料,在66个被调查的城市中,补偿金和安置费的平均金额为13603元。下岗和失业人员要用这笔钱应付基本生活之外的各种支出,例如,交纳养老保险费、子女教育费等等。这使他们只能依靠微薄的失业保险金、最低生活保障费以及从事各种低收入的临时性工作为生。在黑龙江省总工会2001年底对全省困难职工生活状况的调查中,发现一部分贫困家庭月收入水平在100元至200元之间,除去购买粮、蔬菜及交付水、电、房费外,再无剩余;医疗费用和子女教育费用成为这些家庭的两大负担。

国家统计局城市调查队的资料显示,2002年中国最低收入户的人口占城镇总人口10%,困难户人口占城镇总人口5%;当年城镇总人口为50212万人,按这个比例,最低收入户的人口约有5021.2万人,其中困难户人口约有2510.6万人;在城镇贫困家庭中,食品消费占消费支出的比重(恩格尔系数)达到47.2%,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9.5个百分点。

在生存受到威胁时,城镇居民对社会的不满情绪迅速积聚。在2003年第3期《战略与管理》季刊中,有学者撰文提及,根据一项调查,中国城镇居民中对生活状况不满意者约1 - 2亿人,占城镇人口比例的22 - 45%,非常不满意者大约有3200 - 3600万人,占7 - 8%。这些不满意者主要是那些在经济改革中的利益受损者,包括,下岗失业者、收入下降者。学者指出,这种大范围的不满情绪已经形成了影响中国稳定的催化剂,这种情绪的迅速积累甚至有可能演化为社会动荡的导火线。

各类抗争事件不断

在报告期内,人民心中长期被压抑的不满情绪已经因为一次小冲突瞬间爆发,并酿成数千乃至数万人的群体抗议行动,行动的目标直指政府机关、政府官员、企业管理者和私人投资者;抗争的内容涉及在住房拆迁、企业破产、企业改制、建设征地、政府赋税等等政府行为和企业行为中公民的经济权益。例如,继2004年10月18日重庆市万州区爆发几万民众包围区政府的事件之后,10月27日至31日,四川省汉源县数万农民因不满政府强制拆迁和官员黑箱作业,到大渡河瀑布沟电站静坐,阻止大坝截流,在与武警的冲突中,有农民被打死,多人受伤,愤怒的农民和当地学生举行近十万人游行示威,冲击县政府。这些事件说明,在中国社会,孤立的群体已经开始聚合,特定的群体已经开始合并,分化的利益诉求已经开始整合,而最终引发社会危机。

收入严重两极分化

从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的收入差距逐渐加大,“富者愈富、贫者愈贫”的现象在城市中愈加明显,城市中的贫困人口比重在逐年增加。据统计,2002年与1985年比较,最高收入户人均全年收入与最低收入户之间的相对差扩大了3.74倍,高低绝对差由1985年的901元扩大到2002年17680元,扩大了19.6倍。

收入差距加大导致中国基尼系数年年攀升。由於统计口径上的差异,关於中国的基尼系数有几种说法。原国家总理朱熔基在2001年全国人大和政协会议期间的记者招待会上称,据中国1999年的调查,根据国际惯例所计算的基尼系数是0.39。《市场报》则在2004年9月21日发表一条消息,称,中国的“基尼系数”早在1994年就越过了国际公认的0.4的警戒线,到2003年,己达到了0.461。而中国国家统计局副局长邱晓华在2003年认为,因为“中国是一个典型的二元经济结构的国家,不能以基尼系数一般的标准来看待中国。”不过,该统计局2002年5月至7月进行的一项城镇居民家庭财产的调查表明,10%的最低收入家庭的财产总额占全部居民财产的1.4%,而10%的最高收入家庭的财产总额占全部居民财产的45.0%,城市居民家庭财产的基尼系数为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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