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一铁矿招工,月薪保底3000元……”2007年3月末,吉林蛟河市奶子山街道63名矿工被这则招工启事吸引,到内蒙古东乌旗融冠多金属矿打工。矿工们到达铁矿后发现,不但吃得贵,住得差,苦干三个月,倒欠矿上钱。此时,矿工们再想离开已是困难重重,面对他们的是恐吓、折磨、毒打。
63人赴内蒙古“淘金”
今年3月20日左右,吉林蛟河矿区附近一夜之间贴出很多招工广告,内容大致是内蒙古铁矿招工,每个月保底三千元,给办社保、医保等,三年后发退休金。报单程路费,住楼房,吃食堂,伙食按成本价核算。要求年龄在50周岁以下。
蛟河矿区的矿工们经济条件很差,面对这么诱人的条件很多人欣喜若狂,甚至有人当天就准备好行李要走。3月24日,63名身富力强的矿工在两名包工头的指引下踏上了去内蒙古的客车。
苦干三个月倒欠矿上钱
经过几天奔波,63名矿工终於到达了目的地——内蒙古东乌旗融冠多金属矿。很多人立即傻眼了,这里是边境,濒临蒙古国,非常荒凉。他们要去打工的小井的承包人还没有谈下来,他们只能被插到别的小井里干活。食堂做的饭菜贵得惊人,一只炖小鸡,五十元;一碗鸡蛋汤,八元;一个馒头,一元。虽然是记账,但也让每个人心里不安。住的不是高楼,而是十个人挤在一起的工棚,当时下大雪,室内飘雪花。面对和招工广告如此巨大的落差,第二天,有二十多人离开,留下的是还幻想赚大钱的工友。
第三天,剩余的四十多名矿工被分成岩工、爆破工等几个工种开始干活。由於四处奔波于别人的小井里打工,最脏最累的活都是他们去干,别人用机器操纵的,他们只能靠体力。时间上也不固定,矿工们最长时间干了一天一宿。一个月过去了,工人们领工资时却被告知三个月统一发工资,现在走人一分没有。很多人咬牙坚持下来。
端午节这天,包工头召集大伙开工资,伊长海,1300元;宫永东,1400元;徐长海,1600元……很多工友听到这可怜的数字时惊呆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包工头话锋一转:“你们的服装费、材料费(使用火药的费用)、饭费及各种费用都从工资里扣,扣除后,伊长海欠矿上2000多元,宫永东欠 2000元,徐长海欠1800多元……”三个月工钱没到手,倒欠下一屁股债,很多人火了,当即表示要辞职离开。包工头不慌不忙地说,离开也行,家属汇钱补上欠款就可以走。
想跑就挨揍
矿工集体向包工头抗议,可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著一群膀大腰圆的小伙,腰里都别著片刀,对著他们拳打脚踢。包工头冷笑著说:“玩的就是智商,想不干也行,我不难为你们,让家属把欠矿上的钱汇过来就可以离开。”矿工杨春才说:“我们当时绝望得想哭一场,四十多个大老爷们集体出去打工被骗了,想走却走不了。还让媳妇汇钱,咋说啊。”。
很快,陆续有家属把钱汇来,多则汇两千元,少的汇一千元,不断有工友从铁矿离开。渐渐地,大家发现包工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每个人都预感到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有人曾想偷偷离开,可铁矿的位置偏远,只有先花50元打车到最近的村庄,再搭乘92元的大巴车到东乌旗,然后才能坐客车离开内蒙古。从铁矿到东乌镇有 180公里。大家都身无分文,根本走不了。
有一天,一名姓刘的矿工将家里汇来的钱交给包工头,然后头也不回地打车绝尘而去。包工头记下出租车车号,故意当著大伙的面打电话,找人在半路截他往死里打。大伙噤寒若蝉,吓得谁也不敢吱声。这种事情此后不断发生,矿里也有别的城市的矿友,但不论谁离开,都会在半道上被截住,一顿拳打脚踢。“他就是用这种方法威胁我们,一辈子留在那为他们卖命,我们到后期一天只吃两顿饭,就是馒头就汤。”一名矿工恨恨地说。
自由被限制
为了防止矿工自杀和逃跑,包工头安排打手们随时跟著他们,上厕所、吃饭、外出,都有人盯梢。矿工们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打手们在旁边听著,只要向家人报忧,上去就骂骂咧咧。晚上睡觉时,大家研究逃跑方案时不敢说话,用纸条传来传去。
包工头们感觉不对,将他们隔离起来,蛟河矿工必须和别的地方的矿工一起住,见面也不许说话。“那种精神上的折磨令人痛不欲生,我们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有一口气,都要活著离开内蒙古。”矿工们坚定地说。
想自杀不死还得干
矿工伊长海表示,6月20日,他以商量的口吻和包工头说,他让家里汇两千元,看能不能让他离开。包工头气汹汹地说,你欠将近三千元,想走,没门。说完,几名打手对著伊长海一顿毒打。下午,他委屈地坐在一个坝上喝闷酒,看著五米高的大坝,他几次冲动地想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家很困难,我老婆说借钱也要把我救回来,我走不了,感觉活著都没脸见人。”伊长海激动地说,幸好矿友及时发现了他,把他带回去。包工头得知后还说,“只要不死就得给我干活。”
刑警队长: 没有矿工说得那么严重
蛟河市公安局城区中队中队长杨斌说,6月26日,有四个人来报案,按属地管辖原则应该归内蒙古警方管。他们调查后了解到,还有四个人在内蒙古铁矿,他们将材料传真给内蒙古警方。内蒙古警方也很重视,他们到矿上询问四名蛟河矿工是否还愿意在矿上工作,得到否定答案后,包工头给每人三百元钱。6月 30日晚上,四名矿工安全返回蛟河。
内蒙古东乌旗刑警队葛队长表示,事情没有矿工说得那么严重,是治安大队解救的他们。目前正在对此事进行调查。
来源:强国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