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生经历的噩梦般的“遣送”

2003年06月15日

黄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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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是武汉水利电力大学九<<三叁>>届本科毕业生,工学学士。今年(99年)5月4日晚上,在上海市 崇明县侯家镇,因为找不<<著着>>旅馆,看见街上白底红字的牌子“有困难,找警察”,我满 怀希望地进了当地派出所,寻求帮助。由於一时没找<<著着>>人,又累又困的我在值班室睡<<著着>> 了,没想到这一觉使我跌入了噩梦般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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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晚上被叫醒后,就被他们关进了拘留室,第二天又以盲流的身份被送到了该县的遣 送站(当时我随身带<<著着>>我的身份证、毕业证等证件,他们也打电话到我的工作单位北京 电力建设公司干部处核实过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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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作为一个懂法学法守法的公民,在崇明县遣送站冻了一夜(屋内没有被褥,大小便 都在屋?堙^后,我根据《收容遣送条例》中不服遣送者可提出申诉的条款要求申诉,却 被拒绝。该站管理人员说:“我们正在为上海市遣送50万人而努力,你这样自投罗网的 还想申诉?”我只好给家住上海的同学杨立廉打电话,她说好第二天到上海市遣送站保 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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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5月7日我和另外的27人挤在一辆车上被送到上海市遣送站(蒙自路430号),在那?? 他们翻检了我的行李,并搜查了我的全身,拿走了我的一些日常用品(我的349元因藏 在袜子?□悌□扑Q搜走),而后要在一张申明在遣送中出现任何意外遣送站均不负责的 文件上签字。我对管事的警察说,我是大学生,证件都在包?堙A下午还有同学来保我, 可不可以不签,却被强令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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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吃完中午饭,就被押上了前往徐州的火车,我对他们重申有同学下午来保我,要求 留下等候保释也被无礼拒绝。(在去徐州的火车上,我把我的情况向押送的警察反映, 并把我的证件给他们看,他们也表示同情,并说直接送我回北京,但由於中途由徐州公 安接班而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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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下车前身上的皮带也被抽走,下车后在进入徐州遣送站的路上,由於没有皮带加上 还有两件行李,走得有点慢,头上立刻被打了几警棍,但这一切只是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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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进遣送站后,这里的公安问我们有没有钱物要“保存”,因为在上海遣送站所有 “存”的钱都被无端扣了100元,所以我不敢说有。又让我留电话叫亲友来保我,我告 诉他我是大学生,本来有同学在上海保我的,在徐州没有亲友因而不留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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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进了屋(他们叫号子),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伙就扑了过来,抬手就打了我几个耳 光,另一个就开始搜掠我的行李,稍有点不满就对我拳打脚踢,他们不但抢走了我的 209元钱,还抢走了BP机和一些衣物,之后又强迫我双手抱头蹲在木板铺上,蹲得我双 脚麻木,几乎昏死过去。好不容易听到了睡觉的命令,四十多个人一起挤到只有十来平 米的木板铺上,多数人只能侧身紧贴<<著着>>睡,其滋味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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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天早上、中午的“饭”是这样的:一小碗面汤,一个不到二两的小馒头。吃不 饱是肯定的,但没有想到中午饭后又一场浩劫到来。刚吃完饭,两个家伙(据说是遣送 站指定的“管理”人员)打开锁<<著着>>的铁栅门进来,命令我们低头,双手搭在前面人的肩 上,对我们一个个地进行搜身、抢劫,并疯狂地抢夺我们身上的衣服、皮鞋,凡被他们 看中的都被抢走,而且稍不如意就对我们非打即骂,还恬不知耻地教育我们:“到这地 儿就没有东西是你们自己的了……”我藏在铺下的最后120元钱也被搜走。后来又有两 帮人对我们进行了搜抢,我的所有行李、甚至身上的衣裤都被抢走。我虽尽力保护我自 己的证件,还是丢了人寿保险代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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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晚上睡觉前被勒令唱歌,不唱者即被殴打。极度紧张而又五音不全的我带<<著着>>哭腔 “唱”<<著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是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找。”不 知为什麽号长拉下脸来命令我两腿伸直放在铺上,他穿<<著着>>皮鞋的脚在我的膝盖上碾压, 而后对我拳打脚踢,知道反抗无益我只好咬牙忍受。他的名字叫“吴一瓢”。据我观察, 徐州遣送站的管理大致分为<<三叁>>层:第一层是站?□漱u作人员,第二层是他们从被遣送人 员中选出来的值班人员,这些人按“老大”、“老二”……排下去。“老大”对其他被 遣送人员有<<著着>>予取予求的绝对权力,第<<三叁>>层是“老大”挑出来的号长们,这些人对号子 ?□漕□L人员又有<<著着>>肆意□辱抢掠的权力。有些值班人员竟以此为业在各遣送站转来转 去,正常情况下一个遣送人员在一个站只能呆一个月,他们有时却能呆两<<三叁>>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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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以后十天吃的顿顿都是面汤小馒头,睡的是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的大通铺,不能洗脸 刷牙,加上每天吃得又少又差,我病倒了。一连十多天解不下大便,原来身体十分壮实 的我变得又黄又瘦,他们不管不问,把我关进病号号子?□F事。由於该号子的粪坑堵了, 整天只能同屎尿的恶臭为伴。到5月19日好容易解下来了,可又拉起了肚子,几次下来, 整个人变得虚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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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关了我12天后,遣送站认为不会有人为我送300块钱来,当天下午这样一个衣服脏破、 身无分文、身体虚弱到极点的我被“遣送”出徐州遣送站的大门,他们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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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很庆幸我活下来了,更感激有热心人向我伸出援助之手。出来后徐州热电厂一位 杨先生给了我10元钱,我终於吃上了10多天来的第一顿还算饱的饭,但晚上只能在街头 露宿。第二天,徐州发电厂的王丰先生又帮我同家人取得了联系,我才在徐州一位侯先 生的帮助下回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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