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30日,江西省万载县又发生特大鞭炮爆炸事故后,江西省政府在一周内便作出决定,要在两年内结束全省的烟花爆竹行业。上星期我们讨论过,这种方法不但会令本来已经窘困的县乡财政更加艰难,工人失去生计,更重要的是,强行关厂将把这些烟花爆竹厂逼入地下非法生产,从而使安全生产监管工作更加难做,这么一来,事故更容易发生事故,工人的生命安全将更没保障。就此,我们曾经提出一个想法,将县省级官员的出任加上一项限制条件,即,只有在本县、本省出生,或者在本县、本省居住满10年的人士才能出任县长和省长,以此加深官员对所服务地方的归属感,同时也使这些地方官员有更大的本地压力,迫使他们对家乡父老更加负责任。
不过,就算是改善了人事制度,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即,工人,对改善生产安全更为重要。如果工人的作用得不到保证的话,无论规章有多完备,人事制度再完善,生产安全问照样还是得不到保障。
我们说工人的作用最为关键的首要原因是因为,安全生产工作做不好,生命受到最大最直接威胁的是工人,因此,工人出於自身生命安全的最切身考虑,对生产安全当然最关心。也许有人可能会说,工厂里很多事故,往往是工人违章操作造成的,因此,有人便得出结论说,工人素质低,所以他们根本不懂怎么监督企业安全生产。
我们不能同意这种推论。
很多工业以外的确是工人违章操作所至,但是,违章操作背后的原因不能不提。
违章操作有几种情况,一是企业安全培训不足,工人对安全规章一无所知,这种情况应该是企业的责任;二是管理人员为了增加产量要求工人违章作业,这种情况同样应该由企业负责;三是工人方向生产过程中有安全隐患而不敢提出来,因为担心提出来会被解雇,这种情况也是企业的责任,四是工人为了图省事明知危险而违章操作,这种情况才是工人的责任。
就上面四种最普遍存在的违章原因来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即,工厂里要有一个有力量的、负责任的、受到工人信赖的工会。如果有这样一个工会的话,如果企业对员工的安全培训不足,或者管理者强迫工人违章作业,工会便可以提出要求改善要求,如果企业拒绝的话,工会甚至可以组织罢工迫使企业改善。而如果工会足够强大并真正为工人服务的话,根本就不存在工人明知危险而不敢向企业提出来的问题,因为工会会代表工人出头。我们相信,如果有这么个工人信赖的有力量的工会,站在工人立场为企业劳动安全做这些工作的话,企业便会形成一个安全生产的健康环境,工人为图省事明知危险而违章作业的情况也会得到最大程度的避免。
现在的现实情况是,我们国家目前造成大量人命伤亡的工业意外,更多的是由於企业劳动安全设施老化甚至根本没有足够的安全设施所至,这更与政府主持推动的,没有工人参与的企业改革有关。由於工人没有自己的工会,不能就企业改革做任何参与,以至大量工人遭到解雇,仍然侥幸有一份工作的工人,也因为安全设施不足,健康和生命安全分分秒秒都受到威胁。再有,安全生产工作不单只有防止爆炸,还有粉尘、有毒气体、触电、碰撞、塌方、超长时间工作,等等,等等因素导致的伤亡和职业病,都属於安全生产范畴的问题。
解决工业安全问题本来应该有政府、企业和工会三方的全面参与,但现在看起来,在我们中国,由於政治的原因,政府不允许一个属於工人的工会存在,官方工会虽有工会法保障,但却不敢也不会为了工人利益而义无反顾的参与,以至安全生产的三方合作,变成了政府一家的独角戏。这种现状不改变,安全生产问题不可能得到解决。
中国劳工通讯2002年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