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5月9日广播)
刚刚过完「五一」节假期,辽宁省辽阳市辽阳铁合金厂的工人们便再次开始以不同的方式反腐败争权利,并要求政府释放被捕的四名工人代表。一些铁合金厂的工人采取了与抚顺矿工一样的做法,于5月5日半夜,在厂家属区里张贴示威通告召集工人们於5月7、8两日到市政府聚集。虽然公安局在6号一清早便发现了工人们的召集通告,并且把这些通告撕了下来,在5月7、8号两天还是分别有四、五百人到市政府门前聚集。请听铁合金厂第一位被捕工人代表姚福信的妻子郭秀静介绍她在市政府门前见到的情况:
郭(郭秀静简称郭):不知道是谁写的,就是“告全市人民同胞书”,贴在铁合金厂家属区,还有别的地方吧!公安局当时6号就发现了,6号早上八点多钟公安局就下去了,就把贴的这些都揭掉了。那上面写>7号和8号到市政府,这不昨天去了一部份,今天又去了嘛!今天去了不少人。
韩(韩东方简称韩):昨天去了多少人呢?
郭:听他们说,也就四、五百人。
韩:今天去了多少人呢?有没有四、五百人呢?
郭:有,不少人呐,今天去的多。但今天他们说,整个市政府门前全都摆上大桌子,医生全都来了,要义务献血,用了一台汽车,有人在那演节目,嗷嗷地,说是献血日。那个龚尚武还在那故意去献血去了,工人们看>都气坏了。工人在那站>就没有位子了,没有位子了,后来就站对面了,反正有不少人。
韩:有没有拿标语呢?
郭:没拿呀,明天准备拿。明天大伙儿认为应该延续下去。
郭秀静又简单向我介绍了一些工人从外面帮她抄下来的工人通告的一些内容:
郭:我问了几个人,凑的反正不怎麽太齐,它这个第一个条件是,要求无条件的释放职工代表,恢复名誉赔偿损失;第二个是,追究强制破产的法律责任,揭开以破产掩盖腐败的内幕;第>个是,追究挪用公款>百万的刘XX,>百万就判了个徒刑,现在还在家呆>呐!还有一个是在4月16号,用残忍的手段把顾宝树给打了的,要追究那个责任,严惩打击凶手;第五是,维护失业职工的合法权益。一共就这几条,是他们别人帮我抄下来的。
就在工人们开始以这种方式到市政府门前聚集的同时,郭秀静还是希望能通过法律赋予公民的权利进行抗争。5月8日一早,郭秀静便与另外>名工人代表一起来到辽阳市公安局,依据集会游行示威法递交了第>份游行示威申请。请听郭秀静介绍他们递交申请的经过:
郭:今天,我又把游行示威申请书送到市局去了,当时公安局就一个人。他问我,‘你是哪的?’我说,‘咱们是铁合金厂的’。说完我就把申请书给他了,给他,完了他就不要!咱们一共去了四个人,完了把申请书压在他办公桌顶上了,摆开了,压在烟灰缸底下了。
韩:您这申请书有没有写游行示威负责人呢?
郭:写了,我呀!签名签不少呐,十几个人,将近二十个人呢!
韩:就是以负责人的身份?
郭:对,我是早上先去送到公安局,完了事就到了市政府。
韩:大概几点呢?
郭:我是九点多钟吧。
韩:九点多钟去公安局,然后到市政府去了?
郭:对,然后到市政府,这是才回来一会。
其实4月29日,郭秀静就向当地派出所递交了第二份游行示威申请,市政府秘书长马上带>辽阳市总工会苏主席,来到郭秀静家里向她施加压力。而且就游行申请书提出的惩办抠打工人代表顾宝树的凶手的要求,工会苏主席还说,‘顾宝树是自己有问题’:
郭:第一次说,没写清楚,写的不明确,签的是“铁合金厂失业工人”。第二回呢,提出的申请我送到派出所去了,派出所还这麽说的,‘对,按>这样做行’。我说,‘原来咱不明白,是吧?现在我明白了,我懂了,既然大伙有这个要求,我就带这个头写这个申请’。后来不就是又告诉我,说是,他没有这个权限,意思是这麽的。他是害怕「五一」咱们行动,你知道不知道?
韩:这是几号呀?
郭:可能是29号吧,(或者)30号那天,秘书长,市总工会的工作委员,再加上秘书长,还有一个,他们>个人来找我。说,‘游行申请的那个事,如果要是批的话,你就按照批的路线走;如果不批的话,再组织的话,后果你自负。’就这麽>,给我施加压力嘛,那天。
韩:您说工会的人也来了?
郭:是啊!总工会的主席呀,姓苏。
韩:他有没有说话呢?
郭:当时我就说顾宝树被打的事,我说,‘普通老百姓要是打人的话,还要受到惩罚呢!公安人员就这麽私自闯入人家,那麽乜,那麽残忍地打人家,你们怎麽不负责?就是顾宝树不追究,在我这一关就过不去!’后来工会主席说,要查顾宝树有什麽问题。我说,‘你别说话了!’
韩:工会主席说要先查查顾宝树有什麽问题?
郭:他的意思是说,顾宝树有问题。但他话没说完,我就把他给呛回去了嘛,再他就没吱声。
同一天,市政府秘书长还带>辽阳市总工会苏主席,同时还找了其他几名签名担任游行负责人的工人进行威胁,但工人们并没有退缩:
郭:申请的事呀,公安局批不批是他的问题,我们申不申请是我们工人的问题。我觉得我应该这麽做,大伙都有这个要求,那我就牵这个头。咱们办事吧,必须得是一步一个脚印,别让他挑出来毛病!头一天签名,市政府秘书长和工会主席为首的,上家属区去找去了,按名找,我说,‘你用不>找了!我是负责人,你找我就得了。’我说,‘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咱们公民权利,申请是正当的。为什麽你们要进行镇压?干什麽你们?’
韩:大伙有没有给吓住呀?
郭:那没有。
韩:到现在为止,有没有人在第>次申请当中要求把名字撤出来?
郭:没有,那没有。
对於有国际工会表示,愿意为辽阳铁合金厂四名工人代表打官司筹款,郭秀静说,就是没有这些支持和援助,她倾家荡产也要把这场官司打下去:
郭:如果非要判这几个人的话,将来就是怎麽打(官司)我也得打,打到哪我也得打!就假如说是不赞助,我自己倾家荡产我也要打。太憋气了!本来我们铁合金厂啥事也没有,他就在这里面做文章,说,咱这地方又是黑据点,找那些工人谈话,告诉别往咱们家来串门来。告诉我说,二十四小时监督。我怕啥?我不怕!一步一个脚印,犯法的事我不做。我怕啥呀,我不怕!铁合金厂的工人现在也不是说敢怒不敢言,现在也敢言,现在又压不住了!说实在的,这麽些年……今年,我一算都五年了,这五年没给市里造成什麽后果,全是靠这几个代表,要是依>工人,(工人们)早就卧轨了!去游行的时候,有的性格不怎麽太什麽的,代表们都个人看>,害怕出事。说句实在的,到现在铁合金厂没发生任何事情,这几个工人代表应该是有功的。实际上这些个工人代表处处都想>国家的利益,反而把他们定成罪。
有关大庆、辽阳及四川广元工人抗争的新闻和文章
有关大庆、辽阳及四川广元工人抗争的国际回应
http://big5.china-labour.org.hk/big5/article.adp?article_id=2161>大庆、辽阳及四川广元的工人对谈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