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乡政府广播站编辑被解聘上告无门

25 February 2011
维权道路回顾:

为党和政府做了20多年的宣传工作,52岁的鲁凤祥一夜之间又成了临时工,工资从1500元一下子降到了350元,而且没有养老、医疗、住房等社会保险。鲁依法到法院起诉,法院不但不受理,更拒绝依法做出书面裁定,剥夺了鲁凤祥的上诉权。无奈之下到北京上访又被押回来拘留了五天。

临时工与正式工同工不同酬

鲁凤祥,78年参军,83年退伍,84年进入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义成功乡乡政府广播站做编辑和广播,不过仍是临时工。鲁反映道,当时劳动合同法尚未实施,临时工没有与单位签订劳动合同,且与正式工同工不同酬。

92年,辽宁省及朝阳市依次下达国家人事部、广电部、财政部联合下发关於广播系统转为国家全额拨款的实施细则。随后,鲁也被转正为政府财政全额拨款正式在编的事业干部。广播站实行聘用制,三年续签一次,劳动合同书由县人事局统一下达。

然而好景不长,04、05年间,县里掀起了新一轮竞争上岗风波,鲁通过文化考试、竞职演讲、民主测评、领导打分等竞聘程式再次成功上岗。但让鲁万万没想到的是,1年多后,鲁竟遭县人事局解聘。

农民身份及年龄受到歧视

人事局给出了两个解聘理由:一是当初参加工作前的身份是农民;二是被解聘时的年龄超过了45岁。

“05年续约是从05年的5月份开始的,但合同的起始日期写的确是05年1月份。06年的3月份,我就被解聘了。”

鲁反映到,和他境况相似的有三十多人。年龄从45岁至50、60岁不等。与鲁在92年就已经转正的经历不同,这些人是05年才转正的。

专家分析认为,虽然劳动法没有对工资调整、上岗下岗做出明确规定,没有规定具体的违法成本,但宪法第四十二条有提到对劳动者权利的保护,包括提高公民的劳动报酬和福利待遇。同时,鲁也可以从就业歧视及同工不同酬两方面提起诉讼。

仲裁无果,不得已提起诉讼


06年鲁被解聘后,便开始奔走于有关部门之间反映问题。

“县、市、省,我们都找过。也通过一些信函的形式向有关部门反映过这个情况。但县人事局把我们能反映的情况都压下了,我们通过找有关部门,不是得不到解决吗?我们就起诉了。我自己起诉的。”

09年上旬,在30多名被解聘的正式员工之中,只有鲁一个人决定要去起诉要试一下。“当时其他人都认为这个起诉没用,大家都觉得应该上访。”

鲁谈到,他的另一个顾虑是解聘后,鲁虽然从正式工变成临时工,但毕竟还在上班。“我上访以后直接影响到乡里的乡长、乡党委书记。而这个事情吧,问题又不出在乡、党委乡政府。”

鲁先走了仲裁的程序,但县人事局给出了一个证明,表示仲裁的时间可能超过仲裁时效。随后,从09年3月份起,鲁来到县人民法院起诉县人事局,无奈县法院在未给出适当理由的情况下,不予受理。鲁又在律师的陪同下来到朝阳市法院,市法院仍未受理,也没有给出不受理的裁定。

专家分析道,鲁原来表面上是与乡广播站有劳动关系,但实际上,鲁的上岗资格、工资的发放和劳动合同的签订都是由县人事局来管。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劳动关系,而是人事关系。一般通过人事仲裁来解决。但人事仲裁的时效很短,一般是在争议发生之日起60日内。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司法程序走不通的情况下,鲁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选择了进京上访的道路。

09年6月,鲁来到了北京信访总局。接待鲁的官员说已把鲁的情况反映到了省里。

“省里然后给我开一个条,随后我回来以后又把那个(省里开的条)放到县信访局,县信访局又到县人事局,县人事局当时是这么答覆的:他说你白扯,像这个档我这里压一大遝子呢,他说你要反映的情况包括你所有的信函都在这里放著呢,那意思是告诉你现在你别急了,你反正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没办法的情况下,鲁又奔赴北京,毕竟解聘“涉及到三十多个人的嘛。”

因赴京上访而被拘留


第二次去北京上访时,鲁等一行五名上访代表却被带入了马家楼(音译)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把我们这个情况一五一十的记录了。然后我们县信访局驻京办事处就把我们接到他那里了,然后他就给代表们所在的四个乡镇打电话,就把我们给接回到县公安局。当时县长、县委书记亲自坐镇说非得要拘我们,当时就是这种情况,然后就把我们拘了。”

鲁等人被各自的公安局拘留了五天,而拘留证上所写的拘留原因,则是“到北京上访”。

拘留被释放以后,鲁没有向当地公安局提起行政覆议和行政诉讼。“打官司这个事我们也考虑过,因为我有起诉这个经历,起诉以后他不管用,我们再次诉讼肯定还是白扯,所以我们当时都是这么认为的。”


申冤无门

“到法院去起诉是我个人告的,因为我觉得我好像我这个性质,我总觉得我是冤的。因为我正式在编,他这样做不符合劳动法。我们县人事局我们就多次,有关部门也找过。08年劳动合同法生效后,我就去让他去履行劳动合同法的规定,他不履行嘛,就说就是解聘我了。”

鲁坦言,他其实也知道到北京解决不了问题,“就是想给当地的县委县政府施加一些压力。”

每到两会及国庆期间,鲁所在的县及乡领导就对上访户死看死守,层层把关。“你县里领导说你哪个乡出现了什么什么上访的,拿你乡党委书记,拿你乡长示问,他就靠这个来压。”

鲁现在还是临时工,被解聘后每月工资仅有350,现在升至每月500块。除了工资,医疗、养老、工伤保险等社会保险都没有。同时,妻子没有工作,还要供家里的两个孩子上大学,只能借钱给他们交学费。

而当初没有解聘的,与鲁一样资历和工龄的职工,现在的工资接近两千多元。

鲁谈到,他的具体要求就是恢复他的全额拨款编制。“把保险给接上,把我工资该给我补的给我补上。”

不会放弃上访的权利

鲁表示,如果当初县或市法院受理他的诉讼状,解决了他的问题,那他是绝对不会去北京上访的。“如果法院受理了,哪怕判我败诉我也情愿。”

前不久,鲁看到县信访办下发的公文中,息访名单中由他的名字,感到很不可思议。“我说这不可能的事,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事是谁给报上去的,我说既然我问题没有解决,我绝对不会放弃上访的权利。”

鲁于是再次去人事局了解情况,并表示,尽管上访的前景渺茫,只要解聘的问题不予解决,他是绝对不会息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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