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民工生涯(真实的经历)(一)

2004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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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努力向上的民工

我十五岁开始出来做来民工,到现在十四年了,看看过往的人和事,有一种想留住什麽的冲动,所以有了写这个贴子的想法。这其中有我自己的真实经历也有我见过的人和事。文笔不好,大家将就>看吧。
  
  

十五岁那年,我初中毕业,贫困的家境让我不得不舍弃高中的录取通知而被上简单的行李>个老乡来到那个叫石狮的城市。
  

>个老乡中,只有一个是曾经出门打过工的,不过也只有二十岁,他叫阿华,另外二个都是十八九岁分别,叫小文和小军。原本的打算是阿华带>我们去工地找他以前打工的工头,然后介绍我们一起去那工地做小工。可当我们来到那个工地,才知道,那工地因为欠款式而停工了。工头也带>人去了另一个工地。我们坐在那栋烂尾的工地上,小军一双眼是到处看、并不时拉>小文指指点点。阿华低头在沉思,我将眼睛盯在街中心昂首的石狮子雕像上。事实上,我们都没有了主意,下一步该怎麽办。
  
  

过一段时间,阿华说:「你们都还剩多少钱?」小军说他还有280块,小文还有100块。我说带了150块。阿华说:「都只有这点钱了,我也只有300块,我们就将就>随便吃一点东西吧。等下,我们再碰碰运去,走别的工地上看看。晚上,我们就睡公园好了,不要去住店。」我总带了二百块钱,这己经是家里能拿出的仅有的钱了,为了这笔钱,母亲甚至将几个在下蛋的母鸡拿去集市卖了。并将其中一百块钱用布包好,用针逢在我内衣里。另一百块,车费用了50多。
  
  

阿华带>我们来到一个小店吃炒面,我说我不吃,吃带来的咸蛋。阿华笑>说:「别担心,吃饱了才有O气找活做。说不定我们等下就找到事做了。」小军也说:「对了,一起吃吧,你没钱了,我这还有啊。」我们吵吵闹闹的吃完了餐饭,仅管只是二元的炒面,现在想起来,还留>味道。
  
  

短暂的快乐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好运。在烈日下奔波了一下午,看到不少招工广告。不是招技术人员就是服务员。对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我们来说,只有二个字“不行”,工地也去几个问过,但那地方没有熟人介绍是进不去的,哪怕你只是单纯的想出卖自己的体力。阿华说工地也有一帮一帮的人的,基本上是一个省的一个地方的人在一个工地做。
  
  

拖>疲累的步伐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我们己经失去了嘻笑的兴致,连最爱说话的小军也变得不说一句话。第一次感到身无所依的空荡,以前在家,辛苦是辛苦,但总有双亲,总有破房可以安身。现在,我们能做什麽?

夜晚就在我们无助的等待中悄悄的来到,五色十色的街灯为这个城市增添了几分风彩。但我们没心思欣赏这些。阿华说:「我们去公园吧,那里还可以找个地方睡觉。」背起行李,我们准备走,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是来找工作的吧,现在工作难找啊,我那正好要招几个小工,你们跟我来吧。」当时的我们就如同落水的人抓住颗救命草般,小文的问:「真的吗?」那妇女说:「不骗你,看你们都是刚从家里出来的小孩,我的儿子也都你们这麽大,我知道你们的辛苦。跟我走吧。就在不远的地方。」阿华毕竟是打过一年工,问那妇女:「那你介绍我们什麽工作,要不要钱?」那妇女说:「在一家工厂做临时工,就收你们一个人30块介绍费好了。」阿华点点头,把我们拉在一旁说:「我知道有一些职业介绍所,就是做这个的,专门帮人介绍工作,如果她不要钱,我还不敢带你们去,谁知道她什麽人啊。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就出这30块钱好了。」
  
  

那个妇女果然带我们来到一家职业介绍所,收了我们钱,象徵性的填了几张表,然后叫一个小伙子说:「你开车过来,带他们去某某工艺厂,就说是我介绍的。」不一会,那小伙子开了一辆小货车,我们四个就拿>行李,跟>那货车经过二个多小时,一下车,我们都呆了,我们到达的是一个荒郊野岭,除了一幢厂房,四周都没灯火。小文害怕的问:「这地方,怎麽比我们老家还不如。」小军说:「是啊,不知什麽地方。」那带我们来的小伙子说:「有得工做就算了,走吧。」阿华说:「带了这地步,不去也得去。」我们一进那厂房,看到很多人在那忙碌的工作>。我们稍微安心了一下,至少有很多人,证明我们没来到地狱。一个20来岁的青年接待了我们,说:「拿身份证出来登记,再拿一百块钱做押金。」小军说:「还要押金吗?我们没钱。」那小伙子说:「也不算押金,算床位费,你说你们在这住,我总要押你们点什麽吧,要不,你们偷我东西跑了,我们怎麽办。」我们交了钱,那小伙子叫一个保安带他们去住宿地方。我想起身份证还没拿回来,就小声对阿华说了,阿华问,那小伙子说,要验明一下我们的身份证真假,又说反正你们身份证留>也没用,等我们不想做时,自然会把身份证还给我们。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住宿的地方,四面的墙壁是用石头堆成的,隔成了几个大房间,上面没有天花板,直接是瓦片,整个房间共有8张床,睡十六个人,除了一日光灯、床、及其它早到工人的物品,没有其他的东西。但我们也安心了。毕竟,今晚,我们不必露宿街头。在工厂内的小店买了一些贵得离谱的日用品,我们的钱己经所剩无己了。睡在硬硬的床板上,我想起了家中的亲人,什麽时候,我能回到家中,什麽时候,我能为家人尽一份力。那时的我,是个很内向的人,所以我一直话不多,我出来的想法也很简单,我只是希望能靠自己的双手挣来温饱的同时能为父母买二件衣服。
  
  

晚上十一点左右,我被一阵很动听的歌声吵醒,睁开眼睛,原来那些和我们同住的几个人都己经下班了,小军正向那们打听这里的情况。一个>十岁左右的人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想挣钱,是不可能,最多只能填饱自己的肚子,老板>个月才发一次工资,扣除什麽伙食费,住宿费,一个月最多>百块,还每天做14个小时。」另一个人接话:「不止这些,还不能出门,每星期只是星期天下午开门,让我们出去玩一下,就象旧社会,吃的猪狗食,做的牛马活。」 那个唱歌的说:「即来之,则安之,哪有你们这样说自己的。还是唱歌吧。」后来我知道他叫阿林,是陕西人,是这个工厂唯一有文化(高中)、有见识(走过好几个大城市)的人。哼了二句又对我们说:「你们也别吓倒,这地方,只要你安心,也没那麽可怕,至少有得吃,有得住。」又看了我一眼:「可怜,这麽小就出来受苦啊。」
  
  

我不是没捱过苦,我相信我能捱得住,当时的我也根本没想过那麽多。我只知道,我要尽自己能力自立,不要让父母拖累,不要让父母担心。但事实上,我想的的确太简单,有很多事情,并不是靠意志能坚持的,有很多事情,也不是光凭一口气就能支持下去的。明天,要开始怎样的生活?

这是一家生产工艺品的工厂,总共有60来人,其中有40多人是来自各地的外来工,有二十多人是老板的亲戚或同乡,还有二个大狼狗。阿华和小军二个因为个子高,块头大,被安排做搬运,我和小文的工作是用一支彩笔将那些或大或小的工艺品,涂上五颜六色,说实话,这个工作,比我想像中轻松多了,然而,那个所谓的车间主任一句话,却让我再也轻松不起来,他告诉我们,如果画坏了的产品,要照价赔偿。对於我们新手来说,这是个很容易发生的错误。而且,并没有经过任何培训,就这样直接操作。我当时怎麽也想不明白,这样,对老板有好处吗?一个工人做坏了产品所赔的价钱与产品本身卖出的价格可能相符吗?为什麽不给点时间培训,减少这种错误的发生。“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还有很多人并不真正的懂。
  
  

工作是枯燥而重复的,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从不适应到适应。除了吃饭、工作就是睡觉。肚子饿,再差的饭菜吃起来都香;身体累,再脏的环境也能安然入睡。我的大脑并没有什麽思想,也从来没想去,我是不是要一辈子这样生活下去,我的未来该怎麽走。
  

周日下午,是我们唯一放松的日子,阿林成了我的好朋友,他给了我很多书看,都是他自己带来的,我最喜欢看的杂志叫《黄金时代》,从那本杂志上面,我渐渐的了解了人生还有许多选择,世界还有那麽精彩。阿林自己翻来覆去看的是一本书《人生》。每到周日下午,他都带我去不远处的一个海边玩,在那里,我第一次看见了大海,在那里,阿林和我讲了许多他自己的经历和想法,他对我说的最多的是:「你应该努力学习,尽管你没有条件去学校。」他和我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父亲,父亲没有文化,唯读过一年学,他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做人要学,不仅看到的要学,连听到的都要学。」(原话)父亲虽然贫困到不能供养自己的孩子上学,但我依然很敬重他。做为农民,他没有任何条件和能力改变自己。他除了用自己的勤劳的汗水,养活家人外,唯一能做的是,辛勤劳作一天后,和我们讲一些老一辈身口相传的做人道理。很遗憾的是,现在的我,己经忘记了很多那些质□的语言。阿林很喜欢在大海面前唱那些民歌,唱>唱>,他常常会流泪。从那首[大海啊故乡]中我知道阿林很小就没有了父亲,叔叔们将他和母亲赶在一间破屋子里,二母子靠几亩薄地生活。他初中、高中上学的学费都是靠自己做零工挣的钱。母亲前几年去逝后,他就离开了家里,再也没有回去过。他捡过破烂、扒火车走过好多地方,最长的一天居然饿了六天没吃饭。因为他再饿,他也没去乞讨、去偷、去抢。我知道了他居然只有22岁,岁月过早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我一直以为他>十多岁了。他对我说:「人不能没骨气,你要记>,无论多坚难,你也要相信,总有路走的,不会饿死。」
  
  

我觉得我一点也不艰难,虽然,我没有钱了,还有栖身之所,还有老乡们在旁边。但是,我只是图个温饱吗?是的,很现实的,出来打工,都为钱。而我们己经有>个月没有拿一分钱工资。这>个月,除了日用品,我没敢买任何东西。即便这样,还是靠阿华和小军他们帮助才支援到现在。
  
  

工厂的无义行为,点燃了大家内心压抑己久的怒火,那天晚上下班后,大家聚集在一起商量怎麽办,阿华说:「只有罢工,直到他肯发我们工资再说。」 这主意得到了>四十个伙伴的在赞同,而更多的人,因为害怕那>个月的工资没回应。(他们都是工作半年以上了,这个工厂是押>个月工资,也就是说从第四个月才有工资收,而事实上,很多人一来就想走,但因为押住身份证,二来工厂也根本不放人,你要走,可以,七七八八算下来,你得倒贴几百块给他),
  
  

第二天,我们都睡了一个大懒觉,事实上,没几个人睡得>,因为都在猜测老板会怎样对付我们,十点左右,老板安排个工头对我们说:「你们选几个代表出来,他要和你们谈。」我们你看我,我看你,阿林挺身而出:「去就去。」还有另外二个工友也站了出来,那工头指>我们说:「你们几个呢?」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站了出去。阿华拉住我,说:「我去吧。」那工头大概以为我好说话,说:「就他吧。」,我们四人到了,那老板的办公室,这是个满脸横肉,黑黑胖胖的家伙,他声色俱历的对我们吼:「你们敢和我这样,说,你们到底想怎样?」阿华说:「我们都己经没钱了,只想你发工资而己。」那老板又吼:「有饭吃就可以了,还要什麽工资,再说又不是不给你们,说了下个月再发,回去上班,谁敢再罢工,我叫派出所把你们抓起来,要知道,你们都没暂住证。也签了合同。」阿华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暂住证是要工厂配合帮我们办的,你没办,是你的责任;合同,只是你们单方面的,我们根本没有,何况,你这麽久不发工资,己经违反了劳动法。」 那老板嘿嘿的奸笑:「你懂得还不少,这地方,老子就是劳动法。我和你们说,你们马上回去上班。要不然,有你们好看。」另一个人说:「我们不做了,发工资,我们走人。」我们四人都说:「我们都不做了。」那老板狠狠地说:「好,看你们历害还是我历害。不做可以,一个月之后来拿工资。」我们问:「那我们身份证呢?」老板说:「交上去办暂住证了,不知道什麽时候拿回来。」
  

这次的谈判就这样,并没有什麽结果,老板比我们想像中的强硬得多。身份证是一个大难题,没有身份证,意味没人愿意招你做工(那时,并没有那麽多假证件制造的)。回到宿舍,我们又商量怎麽办,阿华说:「没办法了,我们只有出去找劳动局告。白天,我们是出不去的,晚上几个人帮我们引开那些狗,几个人跳墙出去。这段时间,我们都不要分开,防备老板下阴手。」
  
  

夜晚,一点多,我们按原定计划行动,我们用早上剩下的馒头,把狗它引到后面。他们>人和阿华顺利的翻墙而出。剩下的人都一夜没睡,不知道他们几个人怎麽样? 这个地方,离市区最少有>十多公里,他们出去的人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才能搭车。因为这样阿华才代替了我,由他去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阿华和另外二人回来了,我们一看到他们问怎麽样?他们说:「一出门,走了,没多远,就被十多个人在前面拦住了,抓在他们村的治安队,关了一天,老板才去带他们回来,叫我们回来叫大家一起去上班,」我问:「阿林呢?」他们说:「阿林没回来吗??」我急了:「没有啊。怎麽不和你们一起呢?」阿华说:「我们抓去后,就分开了。回来时,也是一个个被老板带回来的。在工厂里我们>人才碰头。」我问:「那老板怎麽说?」阿华讲:「老板说他也没看到阿林。」另一个人气愤的说:「鬼话,分明一切是他搞的,肯定他故意不放阿林,让我们没主意。」 说真的,我们也实在没主意了。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个老员工对我们讲:「你们哪头得过他们啊。人家在这里是有权有势,那个阿林,我看,八成是回不来了,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做事,过春节时,再拿点钱,走人吧。」我惊讶的问:「回不来,为什麽?」另一个人和我们讲起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以前,也有个人带头罢工,被老板抓去,再也没回来,十多天后,才渐渐的在工厂传说,那人被老板叫人活活打死了,然后放在那个烧工艺品的窑炉中,烧的□骨无存。阿华说:「编出来吓人的吧,他敢那麽大胆。」那个人说:「未必,你看他,什麽事做不出来。你们啊,还是小心点。」另外二个人带头说:「到这个地步,没办法,我们一起带好行李,>十多个人一起出去,他还敢拦,就和他拼了。大家一起去劳动局,这样,也许才能救回阿华。拿回我们的工资和身份证。」他们的说法得到了大家的回应,说动就动,大家都赶>收拾好行李,一起冲了出去。显然,老板也没料到,那些保安也象徵性的拦了一下。时至今日,我仍然,很清楚的记得,那个风雨交加的深夜,我们一群人奔波在自己未卜的前程上。

我们在大雨中行走了将近4个多小时,才来到市区,当时并没有手机那麽方便可以打电话。所以我们只有找到市区的公安局。由其中二人向值班的110员警说明情况。那当值员警表示他们没有办法帮助我们,只是建议我们向市劳动局投诉,并详细告诉我们行走的路线。雨越来越大,我们只有栖身在公安局门前的屋檐下,那个员警并没有赶我们走,只是提醒我们天一亮就要离开。又饿又累的我们就在那屋檐下睡>了,幸运,那时还是晚夏,不会冷。被那些晨起的人吵醒,己是早上七点多。虽然还是困得要命,但我们不得不又背起行李,往劳动局走,一群人背>各色的行李,奔走在那大街上,倒也壮观。
  
  

市劳动局修的很漂亮,门口有一大片草坪,中间是气派的办公楼。这麽漂亮的地方,走进一群叫化子般的民工。不知道是我们亵渎了这块地方,还是社会给我们的难堪。
  

劳动局的一个负责人听了我们的诉说后,表示他要打电话去调查一下。叫我们下午来等消息,到时再看看怎麽处理。我们正好也疲倦了,就>>二二的坐在门口的草地休息,各自去找东西吃。我们四个老乡坐在一起,小文说:「这样有结果吗?,恐怕又是应付我们吧。」小军说:「不管怎样,也要告倒他们,我就不相信,这个社会真的没有公道。」阿华讲:「我们又有什麽办法。好在人多。如果只有我们四个,要告倒他们,是想都别想。这多多人,看来他们也不敢随便打发我们。」我说:「是的,到这个地步,也只有坚持下去了。」阿华说:「我们还有点钱,小文,你和小军去买点吃的回来吃。我很累,真是不想动了。」小文叫我和他一起去。我说好吧。小军乐得轻松。我和小文跑到最近的小食店买了几个包子,小文对我说:「你觉得我们这样有用吗?我真的担心,又被他们送回去。」我说:「不会吧。我们只要一心团结,谁也不能拿我们怎麽样啊?」小文说:「可是,我真是很害怕,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了。」小文说:「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了。回家天天种田也比在外面好。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我说:「回去,有这麽容易吗?我们现在车费都没有。」小文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还藏了二百块钱。」我笑说:「你还真有一手啊。」我一直以为小文比我不穷的。小文脸红了:「是我姐姐在我出门时给我的,叫我不到紧急不能用,所以我一直没说。」我说:「我没说你啊。有钱是好事,不过,我不能陪你回去,你真想回家,等下我和华哥说,我们>人先送你回去。你的钱我们也可以帮帮你,看看能不能帮你要回来。」小文虽然比我大,可是他显然在家里并没有真正受过什麽苦。我理解他的想法,我自己何尝不是很想回去。可是,回去,我又真的能做什麽?还是徒劳父母担心。回到劳动局,我把小文的想法对小军和阿华说了,小军说:「你回去也好,我们还嫌带>你拖累呢。」阿华说:「别这样说,小文身体一向不太好,回去也好。走吧,我们送你回去吧。」送小文上车后,小文将剩馀的钱给了华哥:「这钱,你们还留>吧,我反正回家,也不用钱了。」阿华说:「不用了,钱,我这还有一点,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躺,虽然钱没挣到,但也要买点东西回去给父母。在乡亲们面前,也不要太寒掺。你在家,别说我们的情况,就说你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回去的。省得家中父母担心我们。」 小文还是执意留下了一百块钱。小文走后,小军说:「其实我早知道他留下了钱,他姐给他钱时我看>呢。后来他又说他只有一百块。不过今天,看来,他还算有点良心。」阿华说:「你别这样说人家,说说,你自己,大手大脚用钱吧。你的钱不比我少,却早就用完了。「我说:「别说了,小文也没办法。」
  
  

我们回到劳动局,己经快是下午了。大家都己经聚集在一起,我一看,人少了大约十个,可见小文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留下来的,大概是真正属於走投无路型的。中国的民工都是这样,没到绝境,他们是不敢违被古老相传的一句话“民不与官斗”的。但令我欣喜万分的是,多了一个人,阿林。我冲上前拉住阿林。「你也在这!」 阿林说:「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们,我前天晚上被他们关起来后,后来,我找个机会,偷偷的就跑出来了,昨天,我就一个人到劳动局告他们,他们不理我。我今天又来,正好在这看到我们的人,刚刚我不问起你们呢。这下好,我们有这麽多人,他们如果还不理,我就打电话去泉州日报,电台。」
  
  

下午,照样由阿林他们四个人去和劳动局的人说,结果是,劳动局的人要求那家工艺品厂派车来接我们回去,并补发我们的工资,不愿工作的人立刻发放身份证离厂。并表示会派二个人和我们一起,做监督。
  
  

回到工艺品厂,我们陆续办离职手续,结工资。那些留在厂里的人表示很遗憾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正当我们为我们的胜利欢呼时,那些提前结工资的人告诉我们,我们的钱己经七扣八扣,所剩无几。比如,这>天罢工,被工厂算旷工、铁架床弯了,要陪一些钱、正在帮我们办的暂住证,要扣二百块。说己经交了钱。还有一些日常工作中做坏的产品,出的小差。等等。 这样算下来的结果是:我工作了>个月,每天工作14个小时、我拿到的报酬是:110元钱。小军好点,也才180块。阿华有200块。我们再一次愤怒了,一致要求劳动局的人出面。劳动局的人和我们说:「我也没办法,当初,你们有合同签在那,对你们很不利。而且,你们>天没正常上班也是事实,暂住证他有没有帮你们办,我们一时半会也查不到,要查至少也得半个月。至於这家工厂,没按劳动法办事,我们也没办法,这种工厂太多,而且,都有来头,如果不是你们人多。你们身份证都要不回来。我劝你们还是赶快走人好了。以后打工,自己要多留个心眼。」
  
  

就这样,我们这群人各自又踏上了各自的路,阿林走时留了那本[人生]给我,叫我自己好好保重,他要去上海找工作。而我和阿华、小军,又回到了初来石狮的状况,又开始寻找下一份工作,当时,曾埋怨,在那里白白浪费了>个月的时间。现在我知道,任何经历,都是一种财富,只是有些东西,当时并不知道你收获的是什麽罢了。是的,这>个月,我没挣到钱,但有了这>个月的经历,我有勇气面对今后的任何困难。我就快十六岁了,成年了。

当晚,我们找到市区的一家公园,在草地上座>,一筹莫展说>最近发生的事和明天我们怎样找工作的问题。其实我们实在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能做些什麽,说到底,我们毕竟是什麽都不懂,刚刚踏入社会的人。阿华虽然出门过,但都是在工地上做事,对外界接触的也有限的很。我们的乡音谈话引起了旁边一个男子的注意。那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青人,他问我们:「你们是某某地方的人吗?」我们说是。他又问:「你们是出来打工的吧,现在遇见什麽麻烦?」我们如实的告诉他,我们的遭遇,他对我们说:「你们真是的刚出门,什麽都不懂,你们的老板不过是找藉口扣你们的钱,现在根本不用办什麽暂住证的,我到这地方都>年,从没办过,只要工厂去街道上登记在一下就可以了,而且你们还是在乡下。现在最多这种黑心老板,骗我们这些外地人了」他又问我:「你们有什麽打算吗?」我们摇摇头:「明天继续找找工作,希望运气不会那麽差。」他考虑了一下,说:「这样吧,不如你们来我们工厂做。我们工厂最近刚好要赶货,可能最近也要招人,我介绍你们进去吧。」我问:「你们厂在哪里啊?」他说:「就在市区里,不远,现在厂长应该还在加班呢,走吧,我带你们去,你们今晚也没地方住吧,还敢得及办手续。」他又对我们说:「我叫阿强,我现在这家工厂,虽然也挣不到什麽钱,那好的是计件工资,也就是你做多少,可以拿多少钱。也不会胡乱扣什麽钱的,吃饭自己用钱在食堂买,不喜欢也可以在外面小店吃,不过贵一点。也不会押这押那的。」我们十分高兴,我们实在是太需要一份这样的工作了。
    
    

有阿强的介绍,我们顺利的入职了,只是交了十元钱和二张相片开工厂证,拿身份证登记了一下而己。这是一幢二层楼的厂房,是做玩具装配的加工的,阿强告诉我们老板是本地人,接一家大公司的单来做,自己很少管事,只是请了一个厂长来代管而己。厂长是个40来岁的中年人,来自四川,这个厂一百来人,也大多数是贵州、四川、等地的人、都是厂长带来的。阿强是厂长手下的二个车间的带班之一、另一个是厂长的老乡阿辉。介绍完一些情况,阿强叫一个保安带我们去住宿。这是一幢二层楼的石屋,虽然里面的设施也仅仅4个床铺位,一张桌子,蚊子也很多,但光线良好。比起之前那家公司是好多了。 我们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兴高采烈的出去买生活必需品。阿华说:「这餐,我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吧。几餐没吃好了」我们找到一家饭店,这旁边有,很多的饭店,也都是一些外地人来开>迎合这些打工者需要的饭店。便宜而实惠。我提醒阿华:「阿强说,也要一个月后才发工资的呢。我们这一个月还要吃饭,还是不要吃太好了。」店主笑>对我在们说:「 没关系的,你们以后常来光顾的话,可以记帐,只要你们给厂牌告诉我们在哪家公司做事就行了。到月底你们发工资时,再来结帐。」原来,这附近的店竞争激烈,所以,店主们都各施其谋来留往自己的客人。而事实证明,记帐吃东西,是他们的一大好处,通常记帐吃东西时,没付出现金,所以你可能会觉得吃的不是自己的,而开怀大吃。店主何乐不为。而且,他们也不是什麽人都赊帐的,要熟人介绍的,有正当工作的,小本生意也担不了太大的风险。
    
    

第二天,阿强带>我们去上班,他说,因为是老乡的缘故,他不方便管我们,我们由二楼的另一个班长管,(他是管一楼的)不过他说己经和那个班长说了,叫他特别关照一下我们。将我们交给二楼的班长阿辉,他叮嘱我们认真做事后,下去了。阿辉是厂长的老乡、也是这个公司的老员工了,大约二十五岁吧。阿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并没有一点上级的架子,他给我们一人一套零件,给我们一个成品样品,告诉我们,其实做事很简单,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零件组合成一个可以卖出去的玩具就可以了。如果觉得自己己经会了,就去领零件,做好的产品自放好自己的,下班前将做好的产品交检验组就可以了。第二天,检验组会给出每个人做出的良品数和不良品数。而我们的工资就是从那些良品数中来。他自己本身,要负责一些零件问题的解决、新来的产品装配的技术工作,并没有太多时间管人。我觉得这工作非常有趣,可以免费玩许多玩具,看到一件件零件从自己手上变成汽车、电话、娃娃之类的,还有小孩心性的我,觉得很好玩。
    
    

我们很快的熟悉了工作,那时候的人也没那麽复杂,大家本>都是外地来打工的,很少有什麽吵架之类的事发生,非常和睦的相处>。工厂的任务同样繁重,我们常常会因为赶任务,而工作到□晨二、>点,每二天8点钟照常上班。一个月,最多只有一天休息时间。,虽然那麽累。挣的钱也不是很多。我每个月固定寄二百块钱回家、自己吃饭带零用大约300块钱。但我们毕竟算在市区工作了,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和几个老乡、朋友去公园走走;也可以在劳累一天中聚在一起吃顿开心的饭。这就样,我无忧无虑的过了二年。这期间,我一心一意的做>这份平凡的工作;我依然没想过以后的日子会怎样;我有了自己的身份证(之前因为年龄没到,是借老乡身份证出来的);我看完了阿林留给我的《人生》;但我并没有真正的理解这部小说,只是当做一种消遣,二年,我也没有回过家乡。因为路费一到过年时就涨的恐怖,我舍不得出这笔钱。平时又根本没时间。就这样,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每个人对快乐的理解不同、我的理解是:能好好的活>,能让父母不担心、自己心无所思就是快乐的。
    
    

不过,人终究是要长大。当我跨入十八岁的年龄段。我真正成为一个大人的年龄时。一个人一生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开始也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

时间是93年的秋季,我出门打工有二年半了,阿华早在一年前就离开了这家公司,因为他觉得挣钱挣得不够多,所以,他后来还是找了个工地去做事,只为了一个月可以多寄二百来块钱回家。但是,我们还常常保持>来往。阿华每到一个新工地都会来告诉我们。我和小军就很少跑去看他。因为也知道找到他,他也没时间和我们聊天。当时我也想和阿华一起去的,只是我身体比较单簿,阿华说,即使去工地做事,凭我的体力,未必能多挣多少钱。小军是不想去。他觉得现在这个地方挺好的。他本就是个比较开朗和聪明的人。所以,他和工厂那些人相比起我来熟络的多。他特别受女孩子欢迎。因为他长得帅,性格又好。而我,是那种沈默、内向的性格。基本上不会主动和别人说话。所幸,世界上并不全是我这种人,因为小军的缘故,也经过二年多的时间,我也渐渐的有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二个女孩,二个男孩是和我比较玩的来的。一个叫香云、一个叫静。,香云比我还小一岁,静比我大一岁。二个男孩都是四川的,一个叫阿川,一个整天戴>眼镜,因为在我们这些人中,戴眼镜的只有他一个,所以大家都叫他“眼镜”真名反而没人叫,他们都和小军同年,二十一岁。“眼镜”没其他爱好,一有空就捧>收音机听。阿川喜欢打扑克牌和研究他那本破烂的建□书,原来,他之前曾经在工地上工作过二年,他最大的梦想是有一天能自己盖一幢自己的房子。
    
    

和静和香云熟悉后,我们的衣服基本上没有自己动手过。都是香云和静在中午短短的休息时间帮我们一起洗了。小军的更不用说,他甚至己经升级到每天打饭,洗碗都不用自己动手的地步。更夸张的是,有一次,他叫一个女孩子帮他打水洗脸,那个女孩子也居然答应了。为这些事,我说过小军几次,我劝他,就对一个女孩子好一点,别今天和A,明天惹B。他笑>和我说没事,他自己会处理好。然而,他非但没处理好,而且,闹的很大。
    
    

接连几天,我发现小军都很晚才回来,而晚班都是上到八九点就走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是工作到十二点,冲完凉,他都居然还没回宿舍。前几回,我都没怎麽在意,自己也困。但很奇怪的是,他最近穿的衣服靴子都越来越好,而这些,他以前都从来不敢买的啊。那天,他又早走,我忍不住叫住他问他去干嘛。他说:「出去一下,」我说:「一下,你每天都提前下班,那麽晚回来,你到底去做什麽啊。」小军说:「别担心我了,我不会去做坏事。」说完,他勿勿的走了。说真的,我很担心他,我知道,说到底,我们还是生活在别人的城市,而我们之所以还能在这个城市里生存到现在,是因为我们是生活夹缝中,要求的是那麽的低,付出的是那麽多。所以,当发生这些事情时,我不得不用一种怀疑的思想去担心小军。阿川告诉我:「你别担心他了,他有人照顾呢。」我问阿川:「怎麽回事?」阿川说:「这件事,恐怕也只有你不知道了。小军在和老板女儿拍拖。」我大惊:「真是吗?」阿川说:「没骗你,是楼下保安看见每天老板的女儿都来接小军的。」
    
    

老板的女儿好像是二十四五岁左右,之前并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儿了,最近才回来的,因为老板家离我们宿舍并不远,我们见过她几次,我怎麽也想不到,小军会和她拍拖。那时的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我明白这件事情发展下去,小军将会怎样。那晚,我等到小军回来后,约他在外面坐,问起这件事情,小军并没瞒我说:「是真的。」我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吗?你们会有结果吗?」小军笑>说:「结果,我也不会想有结果,我只想趁自己年轻,多享受一些。再说,阿玉(老板女儿的名字)并不差,虽然年龄大点。」我指指他身上的衣服:「就为了这些吗?」小军说:「不止,最近,她带我吃遍了这个城市的好吃的。我也终於住上了我梦想住的酒店。我知道,人生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享受的。」 我说:「你醒醒吧,她会真正喜欢你吗?不过是玩玩你罢了,等玩够了,我恐怕你这份工作都保不住了。」小军接>说:「我不在乎,她玩我,我也同样在玩她。各自需要。」 我呆了,我怎麽也想不到这句话会从小军口中说出,他还是我曾经经历患难、风雨与共的的兄弟吗?我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小军说:「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也知道她肯定会把我甩了,我和你讲,我早就看通了,我们这些人,一没文化,二没本事。我才不甘心一辈子就做民工,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最多的是服装厂,我去打听过了,很多公司都要招服装商标设计的人。我很想去学商标设计,但学费要将近二千块,凭我们现在的工资。还要寄回家,我们有钱剩吗??我们什麽时候才能改变自己的命!碰巧阿玉喜欢我,我想,她即使甩了我,她应该也会给我一笔钱,那时,我可以用这笔钱来学东西。」我被小军的话震动了,我从来不知道,表面开朗,似乎不想事的他,内心深处有这样的心计。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麽,我只能问:「这样做合适吗?」小军说:「没什麽不合适,我一不偷,二不抢。也不会主动问她要集钱,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麽。」我苦笑了一下:「我能怎麽说你呢,你自己觉得值得,开心就好。」小军说:「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不会委屈自己的,阿玉其实是个好女孩,我也并不是完全不喜欢她。她也不是那种很不正经的人。」
    
   

  这晚,我久久不能入眠,小军的话强烈的震动了我:「是的,我就这样过一辈子吗?我有什麽办法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人生》中有一句话:「人生的路很漫长,但关键处只有几步。」我该如何走好自己关键这一步。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是个很懒惰的动物,一夜的思考,并不能一下子就把我变成一个奋发向上的好青年。第二天,我依然是照常的重复>机械性的工作,即便思想也是照旧,忙碌的工作,会把任何人的意识拖的模糊,所以我的生活,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当然,我也明白,认真的说来,这应该是属於藉口。忙吗?一天工作13个小时。睡觉7小时,吃饭还有其他杂事加起来2个小时,怎麽样算下来,我应该还有二个小时,这二个小时,如果认真利用起来,去思考,去学习,不是更好吗?但是我没有,只是和其他人一起,无所事事的渡过去了。只是偶尔心底闪过一丝对未来的渴求的时候,我会拿起在旧书摊上搬回的高中课本看一下。然而,这种时间实在是有限的很,平均下来,每天也最多半小时吧。
  
  

这段时间,如果要说真有所收获,那就是收获了阿川对我的友谊。因为小军越来越脱离了我的日常生活中。变得我在这个工厂只有和阿川和眼镜二人来往。而眼镜因为个性的问题,我们并不能成为很深交的那种朋友。阿川不同,他是个很随和又好相处的人。而香云和静对我的好,也渐渐引起了工厂一些人善意的玩笑。可当时的我一点也没考虑过那种不切实际的感情。好像我内心深处,很小的时候,就种下了做头这些人之中,是属於很普遍的,二情相悦,合得来,或许会跨越空间的界限,走在一起。合不来,下一站,就各分东西。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是个很懒的人,连看书都>天打鱼,二天晒网,哪有空学别人拍拖。然而,我又确实不愿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有损别人家女孩子的名声。渐渐的,我衣服都自己洗了,也刻意减少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如吃饭,我常常藉口看书,叫阿川帮我打到宿舍吃。周日有时间,藉口看书,不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上班,下班,我常接触到香云些许哀怨的目光。静,就无所谓,她的性格本身就比较开朗,这种没有开始就己经结束的感情根本就没杀伤力。
  
  

最近工厂订单没那麽多了,每天晚上九点钟就可以下班,阿川和一个女孩子阿英拍拖,我和眼镜常常会叫阿英:大嫂。阿英也无所谓,并渐渐的大嫂自居开始开涉我们的>人的生活。比如,她会时不时跑来宿舍看阿川在做什麽,而且一来,一张嘴就说个不停,哪怕根本没人和她说话。有一次,,她一进门,阿川去冲凉,她一个人坐在阿川床上瞌瓜子。正在看书的我实在的忍不住了,就往外走。
  
  

我一个人信步就走在郊外去了。走过那段工业区单,居然被我看到一片金黄的稻田。我突然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在稻田边坐了下来,我的思绪飘飞到遥远的家乡。出来二年多,都不知道父母到底怎麽样了?父母都不识字,我也基本上没有写信回这,家中也没电话,也就谈不上通电报平安。父母唯一知道我平安的办法也就只有从每个月的汇款单了。我从来没有去体会父母对我的牵挂和担心。因为,在我的思想中,父亲总是那麽刚强。母亲总是那麽贤慧。哪怕我离家时,他们都没有和别人家父母一样,哭>舍不得。可是我知道,一转身时,母亲的眼睛分明也泛>泪光。而我自己,也并没有十分的想念家中,很多人都说出门打工,会怎样怎样想家,好像我没有,即使在外面过的二个春节:我也只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第二天和老乡们打打闹闹。第>天又上班。然而,这一刻,我感觉到了父母对我的思念,因为,我是那麽的深切的想>他们,想>家乡的山水,想>那散发的稻香的土地。这是我第一次恨自己为什麽不能做个有钱人,有钱了,我可以回去看爸妈。是的,我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我一定要!
  
  

回到宿舍时,己经是晚上十二点多,眼镜问我:「阿川呢?」我说:「拍拖去了吧。」眼镜说:「没呢,去找你了。」我说:「他找我干嘛?」眼镜说:「他说平时你这时都在宿舍看书的,也很少一人出去玩,怕你有事。」 我无语。阿川都能这麽了解我,而我,又有真正关心过他人吗?比如小军,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和他聊聊了。比如阿华,二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了,即使他不找我,我就不能去找找他吗?过一会儿,阿川回来了,他一看到我,就拉>我的手:「你跑哪去了。我去找了你二圈。」我说:「没什麽啊。出去走走。」阿英走进来说:「我和你说他回来了吧。肯定是拍拖去了。」阿川对说阿英:「算你历害,走吧,请你宵夜。」二人居然就这样出去宵夜了。我和眼镜目瞪口呆,眼镜说:「这二人,真是天生一对啊。」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开始有意识的看一些怎样成功之类的书籍。同时,我也渐渐的接受一些其他的文学作品。我用自己的钱去旧书摊买回了《平凡的世界》,也常常光顾那些书店借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书看。但我依然不知道,我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尽管我有改变自己命运和决心。我可以加倍的努力,但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我该怎麽做。

未完待续......

转自:搜狐

我的民工生涯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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